【诺俊】橘与柑 02
/Orange&Tangor
2.
“等爸爸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好干活少惹Ten哥生气。”黄仁俊老气横秋地拍着李东赫的肩膀，换来那人愤愤的拳头在空气中飞舞，“拿好行李快走吧，你走了就没人跟我抢Ten哥柜子里的零食了。”
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跟着泰国来的大学前辈一起开了间插画工作室。前辈的泰国名字太长，很酷的从一串英文里拎出一个单词让大家直接叫他Ten。
李东赫和黄仁俊一个搞运营一个搞创作，带领一帮小弟时刻以挑战Ten哥权威为工作目标，将工作室折腾地风生水起，会根据风格和心情改变形态的黑猫LOGO逐渐在业内取得了不小的名气。
“你家那位让我压着你出来吃顿饭。”黄仁俊回中国后的第一个周末，李东赫受人之托，在电话里懒洋洋地邀约，心里则毫不客气地腹诽这位和自己生日只差月余，却从小被家里人当做参照对象的本家小堂哥，一没人要照顾就暴露工作狂的本性，连吃饭都要人惦记。
出于家教礼仪，李帝努在约定时间前5分钟到达餐厅，被引至预定的座位却发现李东赫正怡然自得地翻着菜单向服务员点菜。
“点了常吃的那几样，或者你想试试新菜品吗？”李帝努摇头，眼前这位虽然是家里最不按常理出牌的小辈，某种程度上算是忤逆长辈破坏培养计划的典型，但兄弟两的莫名要好，彼此的口味和习惯也都了解。
除了在关乎黄仁俊的事上。
“吃来吃去就那几样，人好心做给你吃的也不一定喜欢……”李东赫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吐槽李帝努的话张口就来，主旨除了无趣大多就是为好友兼工作伙伴鸣不平。
换得来人瘪嘴勉强认同。
比起富有好奇心，生活充满情调，偶尔还自己尝试做新菜品的黄仁俊，李帝努被评价为有自己独特的口味，很难次次戳中喜好。虽然乐意接受男友分享的新事物，但多半是出于恋爱关系里的纵容，而非自己本意上的喜欢。如果没有工作和黄仁俊，他应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宅男。
“没有感同身受的乐趣是很难长久的。”李东赫直言不讳。
“如果不是知道你有正在追求的对象，我会以为你暗恋的人其实是他。”李帝努有些无奈地看着李东赫翻了个白眼，又摊手表示无辜。
“说起那位，你们那位加拿大来的客户——”李帝努听黄仁俊谈及过几次，“不比我和仁俊了解你的性格，知晓你的那些恶作剧，听说你在他表明不喜欢之后还是在给他点的套餐里加了番茄酱，他不会觉得你是讨厌他而非喜欢他吗？”
一向伶牙俐齿的李东赫想到自己的漫漫追求路，有些纠结地绕着手指，听李帝努出于关心的困惑，弱弱作不算解释的解释：“只是边上放了一叠番茄酱，没有加进去啦。”
这回让黄仁俊抓住了机会得以打趣他：“当初是谁说我和李帝努在一起会被闷死，结果自己找了个看上去比李帝努还要无趣的人。”
回忆至此，他又有些无语：“李马克和你才更像是兄弟。”因为国外的成长环境造就性格直白不太懂东方的含蓄和推拉，反而能让李东赫察觉并享受他的认真和努力，还有他对于自己一系列恶作剧尝试理解的笨拙和包容，慢慢吸引了李东赫全部的注意力。
“不过他的无趣本身，比你有趣。”李东赫为心上人毫无底线的辩护。
“真是败给你了。”李帝努把新上的菜往李东赫那里移，略过这个长征才迈出第一步，难得让李东赫也不是很有自信的话题。看惯了他自称小太阳热烈无畏的一面，李帝努已然习惯了他拿自己开刀，被磨砺出了要披荆斩棘才能抱得美人归的觉悟。
黄仁俊长的好看，专业水平也过硬，加上艺术从业者的气质谈吐自成风格，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但比起那些确乎对自己的伴侣表达过好感的竞争对手，似乎是以“娘家人”立场上对待他的李东赫给他的威胁和打击更大。
只要不涉及到李马克，李东赫的眼力一向很有眼力见，身旁人一皱眉头一摇头就能解读其中深意。“如果我的这些小打小闹，是你们感情路上唯一的绊脚石，跨过去之后情比金坚，那我甘愿当那瓦数大过天的电灯泡。”掺和一对情侣的感情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一件事，但两个都是他很重要的人，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防范于未然。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有在担心。”李帝努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轻搭边角直起身看向他，“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李东赫发觉李帝努是谈正事时的端正姿态，便也逐渐严肃起来——
“仁俊一直以为你是看在和我的关系上，促成N&J和黑猫的合作。”
李氏家业庞大，到了李帝努这一辈，大多都有既定的人生。他们从出生开始就专人照料，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海外名校留学开拓眼界结交同类朋友，再按部就班的回国继承家业。最大的变数大概也不过会参考你的兴趣和特长，让你选择是在李氏工作还是去他们认可的对李氏今后发展有帮助的企业。
这种培养模式下，李东赫的成长轨迹就显得尤为扎眼：在其他人学习马术击剑的时候从课外辅导班偷溜去汉江扔石子逛便利店；假期一个人跑去做兼职，饭店里自来熟地和外国游客、热情大妈聊天；甚至高中时瞒着家长报了一所“普通人”就读的公办学校，大学考上弘大都算超常发挥，觉得本土学校就很好开开心心读了四年视觉设计。
期间父母也曾试图“纠正”过几次，不知李东赫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获得了当时还是掌权人的老爷子的许可，也让他成为了叔伯口中不太懂事，小辈们却隐隐有些羡慕的特殊存在。
“也因为此，他以为和你相识、相知、相恋是缘分天定，全身心地投入这段感情。”作为唯一在南韩上大学，还能随心所欲守在“黑猫”这个真的只有小猫两三只的小作坊从事艺术创作，李东赫其实有着绝对的敏锐和智慧。
李帝努本科读完他所热爱的机械工程，接受家人的意见转向攻读管理学硕士。彼时李东赫已经开始和各种要求奇葩的甲方打交道，工作室伙伴也成了他一段时间里最常提起的人。李帝努虽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却在他一点一滴的描述中慢慢丰满每个角色的人物个性，为他枯燥的求学生涯中增添不一样的色彩。
“你回来后，在我这里看到了工作室成员的合照，还问了这个人是谁，在那个时候就才产生的兴趣。”李东赫抽丝剥茧，“你应该是提前确定了人鱼系列是仁俊的作品，才引导设计部提出那一季主推的海洋主题，好让他理所当然地成为黑猫面向N&J的主要接洽人。”
黄仁俊是众所周知的火锅狂热粉丝，店里永远人声嘈杂，味碟里调料酸甜苦辣随心搭配，滚滚热汤犹如世俗红尘，带着生活的温度。他们都被浓烈的氛围感染，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此刻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高档餐厅靠窗的雅座，谈的不是学习和生活上的无足轻重的趣事，才发现骨子里还是袭承了李家人的谋筹运作的习惯和探本溯源想要掌控全局的思维方式。
“高达、鞋子、海带汤、蜜桃味软糖、炸鸡……”李东赫对于李帝努的喜好如数家珍，因为他从小喜欢的东西，一直都不会变。
“你其实，浪漫又长情。”他熟悉李帝努房间里的所有摆设，小时候陪伴睡觉的大耳狗即使出国后也好好地保存在自己的房间里，拼好的高达一个个安然的放在书架上，收的生日礼物、圣诞礼物有特定的存储空间，喜欢的包和鞋子会好好珍惜，用到不能用为止。
“所以对于你仅凭照片就产生好感继而主动追求仁俊，我很诧异。”
“不是诧异一见钟情，也不是诧异你会主动追求一个人。”李东赫停下来，有些困惑地看向李帝努。
“仁俊很好，他当然值得你喜欢。”
“但是，你在美国的时候明明和我说，你找到了你的‘橘子哥哥’。”
——一个李帝努从12岁就开始就念念不忘的喜欢的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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